潮湿的记忆

关于爷爷的记忆，来自二十多年前那个年幼的我，春天田地里忙碌的背影，夏天摇啊摇的蒲扇，秋天手持镰刀那慈祥的笑脸，冬天灶膛里热乎乎的山药蛋......

余华说“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，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，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，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，掀起狂风暴雨”。确实，我总是刻意回避七岁的冬天，但即使再怎么选择性失忆，还是忘不掉那个清晨，爷爷拿着扫帚满院子转，年近半百也不算老吧，却怎么也跳不上自行车后座的身影。从大人们的口中得知，爷爷中煤气了。在那个年代，小村庄的消息要闭塞的多，人们对医疗的认知也少之又少，如果及时吸氧就有可能把爷爷从死神手里夺回来，不幸的是，爷爷还是离开了我们。灵堂上，人们身穿白孝哭灵的场景吓到了还是孩子的我，当大人们让我跪下来对着棺椁磕头时，除了哭，我手足无措。每每想到当时，我总觉得后悔，如果我能早点懂事，好好送爷爷最后一程，长大后的我也不至于一想起爷爷就觉得遗憾满满吧。

又是一年清明时，春风阵阵，天空晴朗，我的记忆却如此潮湿，微风夹带着思念，悄然更远，吹吧，吹到那个小村庄，吹回二十多年前的冬天，吹干我心上那潮湿的点点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