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过岁月的河流,才明白对往事的回忆成为了生活中的重要部分,尤其是那些无法再体会的亲情。
豆角是农家院子里的常种菜,在我们当地一般分两次撒种,一次大约是在初春,那时种下的豆角种子叫五月鲜,因为种的早,便率先成为人们饭桌上的美食。等五月鲜的叶子渐变为黄,繁盛期已过,人们会另开一块田地,再次播撒下种子,那时种下的便是秋豆角,秋豆角很有耐抗力,我记得有时候地面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霜时,妈妈才拔下秋豆角的秧苗,而这一年,豆角也便退出了自己的舞台。
奶奶家的院子很大,可奶奶又上了年岁,干不了什么体力活,院子太荒芜,又缺少绿色,总觉得缺少了生命的气息。妈妈便在奶奶家的院子开垦、播种。这里种一片豆角,那里栽一片茄子,垄一片小葱,撒一些毛豆。“郁郁葱葱”是农家院的特色,红的点缀其中,紫的又生气勃勃,一派人间气象。
我喜欢吃排骨炖豆角,每次休息回家,妈妈都要给我做。妈妈每次让我去奶奶家摘豆角,奶奶都会帮我摘,她一手拿盆,一手掰开秧苗摘,嘴里还亲切地跟我说:“你可别进来,一会儿该过敏了,豆角苗过敏,你会起疹子的。”看似一句简单的话,我却体会不出那浓浓的深层次的爱。
直到有一天,妈妈跟我说,你摘点豆角,一会儿做排骨炖豆角。我便拿着盆子,下地去摘豆角。因为天热我穿着半截袖就下地了。起初摘得时候,没觉得什么,只是看着那一串串长得诱人的豆角甚是喜人,便踮起脚尖或是蹲下身子,把目光所及之豆角全都揽入盆里,还是妈妈吆喝我,够了够了,已经够多了,我才收手。过了一会儿,我的手和胳膊便开始发痒,一挠红色的疹子便爬满胳膊,越挠越痒,越痒越挠。这时,我突然想起之前去奶奶家摘豆角,奶奶跟我说的那些话,那是满满的爱呀。
我已经不记得奶奶最后一次为我摘豆角是什么时候了,那时的她肯定也是一边摘一边劝我别走进菜地。她自己怎样痒,怎样过敏,她都不觉得,她担心的是深怕她的孙女走进菜地。
如今,五月鲜豆角进入了末期,秋豆角的茎也悄悄的爬上了藤枝,将要迎接它鲜艳的花朵和丰硕的果实,而我却再也听不到奶奶那亲切的话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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